“借你吉言。”谢之凛淡淡答。
洛长宁本能地意识到这不是个好话题,至少对于眼前的男人而言,这个话题在某种程度上属于禁忌。洛长宁清了清嗓子,努力把飞远的思路扯回到自己身上,他还有相当多的疑惑亟待解决。
“那个……陛下,我们能不能谈一谈?”
这个称呼让谢之凛眸色微暗。“叫我名字。你想谈什么?”
“是这样的,虽然我现在相当搞不清状况,但我还是想问一下,你究竟是真实存在的,还是只是我的幻觉?”
这好像有点蠢,无论是提出这个问题的自己,还是问题本身。洛长宁刚开口就有点后悔,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把它问完。他无比确定现在的自己正坐在教室里,和自己的同桌一样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上历史课,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又足够真实,在这个距离下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谢之凛的体温。
谢之凛反手攥住他的手,又很快松开,男人应该还在发低烧,那掌心的温度有些烫。
‘真可笑,明明你才是我的癔症。’
他听到心声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谢之凛最后答。“你觉得呢?”
他决定不对对方的心声做过多的评论,洛长宁挠了挠脸颊,笑道:“也是。人的心中好像一直有一片荒芜的夜地,留给那个幽暗又寂寞的自我。如果你真的只是我的幻觉,那说不定也只不过是我精神世界的反馈而已。”
谢之凛明显没听懂,好看的眉毛拧成一个结,凤眸里染上些许愠怒,又很快转化为浓得化不开的悲伤。
而他忙着思考自己的内容,他没看到,只自言自语道:“但是为什么呢?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,那必然有它相应的原因,这里是幻觉?梦?精神世界?还是我真的拥有某种能够让精神力穿梭于古代和现代——”
谢之凛突然暴起,双手揪住他的领口拉近,以至于他不得不迅速回神。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,他极近地与男人对视,在对方的凤眸中看到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。
“你总是这样,嘴上说着我听不懂的东西,然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,朕的身边就那么难捱?”
“不!我完全不能控制我什么时候会走!”洛长宁反驳道:“以及我每次提及到我们之间的差异时你都显得很暴躁!这是为什么?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没有心声,男人踌躇片刻,像是想要说什么,却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喉咙。
答案似乎显而易见:初次见面的那天就是这样,谢之凛把他从火海中捞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把他按在床里又亲又摸;现在还是这样,他被迫吸入男人有些灼热的气息。谢之凛对他没有任何正常社交的‘距离感’,望着他的表情宛如溺水之人抱住顺流而来的浮木。
洛长宁警觉地用手抵住男人的胸口,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炸了起来,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着危险。
“什么关系?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?”
大手按住洛长宁的手臂,他眼前一花,吵吵嚷嚷的声音飞速从远方逼近,一直到耳边炸开,周遭嘈杂极了,洛长宁甩甩头,看到身边程橙正抓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。
“下课啦,我好饿,我要吃东西,你有什么要带的——怎么了?历史课做噩梦啦?这次是期末考大题全不会?”程橙笑眯眯地松开他。“要一起去超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