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雕像树木一般排列，均是面向北方巍峨连绵的山脉，下颔微扬，眼神虽然黯淡无光，却似有渴望之色透出。
耿婷望着远处山巅千年不化的冰雪，只觉心中烦乱似乎弱了几分。
随着一路西行，天空渐变清朗，越接近天山城堡越是如此，与他处阴霾遍天大有不同。
“耿婷，你是……鸿鹄党吧？”在他身后，耿牛努力尝试，却还是让这个疑问蹦了出来。
“你早说出来早就舒服了，不错，我的确是鸿鹄党人，你是那天和华志用照面时发现的吧？”耿婷面色微暗，她隐藏身份多年，还是被人发现了。
不过她猜得并没错，那天和华志用接触时，耿婷曾和他暗地对过手势，耿牛绝大部分目光都投注到耿婷身上，再细想她以前各种反常之处，心里登时有了答案。
“没想到我们竟也走到了这一步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？”耿牛打开了话匣子，终于止不住继续问出心中疑问。
“耿牛，你太胆小了，这世道已经乱了，不搏一把根本没有出路的……”耿婷是个坚定的鸿鹄党，无数次劝说耿牛要敢拼搏，早就失望透顶了。
既无胆色，又把不住嘴，最后便只能分道扬镳了。
“我父亲死在黑鹰爪下，我妈得肺痨死的，我大哥失踪了，我小弟给别人领养，万般小心都很难活下去……”耿牛说起这些事，面色平淡得古井不波。
耿婷缓缓摇头，每次说到后来耿牛都是这一套，他们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，谁都认定自已是对的。
“铁小龙竟然是你小弟？他怎么给铁维领养了？”耿婷决定岔开话题，不再做无谓的争执。
耿牛正要说话，忽然听到那边传来栾天一欢快的话语：“两位好啊，吃点东西吧！”
耿婷、耿牛都觉诧异，他们改换形貌，在越野车油耗尽后弃车而行，已有二十多天了。
栾天一的恢复能力惊人，那么重的伤，现在已经看不出丝毫异样了。
这一路上很少碰到人，但只要有人看见他们，就像见鬼了一样掉头就走，就没有靠近他们百米之内的，让他们惊奇不已。
今天竟能在黑雕丛中碰到人，可真是破天荒了，可以想象栾天一的兴奋了。
两人快步走出，只见栾天一正和两人攀谈，那两人袒胸露乳，都是光头，眼神闪烁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栾天一说着话。
耿牛忍不住向耿婷靠近些，这两人似乎也急不可耐地要离开，只是被栾天一用压缩饼干热情地套住了。
“这里野兽厉害，兄弟你们就这几个人，还不带武器，可真是大胆也幸运。”那两人中叫马应的人眼神在耿牛、耿婷身上扫过，在耿婷身上还是多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。
至于他另一位同伴，眼神总是在钟瑶脸上，似乎想看到她面罩下的脸是什么样子。
只是铁小龙总是时不时挡住他的视线，令他大感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