避雨阁一楼人群开始缓慢疏散,许亦心点完鸳鸯谱,心满意足,正打算回去喝点甜甜的饮品犒劳一下自己,转头就看见尤硕明在上楼。

    苏敬纶眉头轻挑,饶有意味地看着驸马向这边走来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地与陶修文对视了一眼。

    沈信芳则拳头一紧,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,上前一步挡住了公主。

    许亦心见男主身上的颜色都快炸了,当机立断绕过他迎了上去,夺走尤硕明的注意力:“驸马怎么过来了!”

    她越过沈信芳时,偷偷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腕,示意他退后不要惹事,可沈信芳被她这么一拍,反倒品出些不一样的意味来。

    从前她也是这样,于众人中与他擦肩而过,面上毫无异色,手指却暗暗拂过他的手心,偷偷塞纸条给他。

    这次没有纸条,公主她,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苏敬纶和陶修文将公主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,慢吞吞地向驸马行礼,沈信芳忍住情绪,草草向驸马拱了拱手。

    尤硕明回了礼,目光扫了一眼敞开的房门,房里狼藉满地,但尸身已经被抬走了。

    骠骑将军身死的确是大事,可这种命案自有大理寺忙前忙后,亦心何苦劳心劳神来勘察案发现场?更何况案发地是避雨阁这种烟花场所。

    最古怪的是这个沈少卿,每次见他都没有好脸色,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瞪他。

    他按捺下心中不快,对亦心温柔一笑:“为夫自然是来接公主回府的。此等秽乱之地,当心污了公主的眼。”

    沈信芳听着“为夫”这种词格外刺耳,眉毛拧成一团,苏敬纶神色冷淡,不理会驸马那做作的表演,而陶修文十分不悦,“此等秽乱之地”,尤驸马不是刚涉足过这秽乱之地吗?装什么三好夫君呢?

    “驸马有心了,本宫正要回府……”

    陶修文突然出声:“殿下留步,微臣斗胆,想问尤驸马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苏敬纶眉头一跳,侧目看向陶修文,想示意他不要多事,然而陶修文没有理会上司的眼神,直勾勾地盯着尤硕明。

    尤硕明和许亦心对视一眼,许亦心眼神里透着询问,尤硕明则一脸无辜。

    “但问无妨。”尤硕明淡淡回应。

    陶修文一笑,“敢问尤驸马,半个时辰前,你身在何处?”

    半个时辰前……不就是避雨阁命案发生的时间点吗?他这是明目张胆怀疑袁德厚就是尤硕明杀的了?

    许亦心表情冷下来,顾不得他是不是御前常侍了:“陶修文,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怀疑驸马是凶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