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清仪渐渐脑子里只剩疼痛与呼吸两种意识,她浑身发冷李君懿却像个火炉烫得不行,她没有什么力气地抱着他,目光涣散着喘息。

    她像是溺了水被冷和窒息包围,如何呼吸都得不到氧气,身子快要被他拆开来。

    李君懿恢复些神思看着她发丝凌乱地被汗水浸湿贴在额上,小脸煞白撇在一侧闭着眼近乎昏迷,抬起了她的下巴眸色晦暗。

    这就虚弱成这个样子,还真是送来东宫养身子的。

    心中不耐却又莫名地俯身下去贴上了她的唇瓣,轻吻了吻眸中一丝缱绻与留恋,蓦又皱眉,起身披上衣裳行至窗前站着。

    月色洒落白兰上,恍惚窗台上还有些血迹,再定睛却又只是幻觉。

    施清仪昏昏沉沉地睡过去,李君懿何时离开她毫无意识。

    梦不期而至。

    这次的梦境进了屋里,那盆白兰依旧在窗台已经快要开花了。

    在屋中的窗沿下,有一身穿绣金龙袍的男人,看清他的模样施清仪顿时瑟缩想要逃跑。

    这不就是折腾她的太子么。

    可细看又不是,他较太子的脸更为成熟。

    男人抱着她枯瘦的身子整个人都簌簌地颤抖,泪水滑下他的脸颊,一颗颗都落在她素色的长衫上,湿了她胸前的衣襟。

    他眸中沉痛而绝望,似天地失色万物崩塌。

    他身后的窗沿上星点的血迹,一旁青灰的地面上亦是一摊暗红的血迹,皆是上次的梦里她吐的。

    他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在怀里,像是要和她融为一体,只是她似乎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施清仪定定看着他,那深情如渊的双眸,痴恋似疯的神情。

    她蓦然打了个颤,这晚的折腾实在痛苦,她无法将他联想为太子。

    施清仪醒来是第二日早晨,撑着手想要起身却没有丝毫力气,昨日的痛意还在,她就像被抽去了一身的骨头软似烂泥。

    “良媛醒了。”

    有些熟悉的声音,施清仪抬眼望去,是昨晚那个扶她出软轿的小太监,青绿色的袍子乌色纱帽,声音不似陆安那般尖细的雌雄难辨,而是温润的男性音色。

    “奴才安禄,陆公公随太子殿下去昭和宫了,奴才留在东宫主理事务。”